父亲节

梁冬父亲节这一天,我突然知道我希望成

发布时间:2019-9-4 8:55:23   点击数:

01

在我的印象当中,父亲从来都没有打过我。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很认真地想了一想,为什么他没有打过我?有几个可能:

第一,他有意无意地行使了无为之道。他知道他不打我的时候,我妈会打我。

第二,他太忙了。在我童年的很多时刻,他都要去各地学习、出差,所以没时间打我。

第三,他不必要打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当我认识字的时候,我父亲就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了。一个在外面已经可以体现自己价值的男人,不需要回家找一个最无力的群众来彰显他的力量。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打了,但我却选择性地遗忘了。我并不是理性地想要选择性遗忘,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他根本不需要用体罚这种方式,就已经完整地对我施以了他的影响力。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天夜里,我半夜醒来时,发现父亲穿着一件红色的羊毛开衫,在写年终总结。那个昏黄的台灯下面是他的背影,一个30多岁憨厚的男人,酝酿着一个企业的团队建设、收入、员工福利......那个霎那间,我觉得一个男人这辈子最少要混到写总结,在台上演讲的样子。结果到今天,我发现我许多的时候不是在讲话,就是在写计划。

很多年之后,年的大年初一,我坐在一家互联网上市公司的办公室里面,写着那一年的市场营销计划时,我突然很感慨:父亲用一种默默展现,演给我看的方式,让我自然而然地走上了一条管理者的道路。

02

在我印象当中,父亲是一个极少发脾气的人,起码在他退休以前。

慢慢地,我认定一个男人不用发脾气而把事情搞定才是标配,以至于到现在我也不太会发脾气。经常在需要发脾气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受过这样的熏陶,发不出来,多少有点遗憾。

那个时候我们在攀枝花,父亲领导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企业。我看着他和同事在一块空地上比划着,后来盖出了一栋又一栋的宿舍,后来又做出了一个假山,上面还喷着水,池子里还游着鱼。

我看着他在和同事开会,最后居然搞出每周末的一个巨大舞会,周围几个单位的人都在周末涌到我们篮球场,大家在亮着灯光的篮球场,转着圈跳交谊舞。

80年代的火热青春啊。在他们一圈一圈在操场上跳着交谊舞的时候,我看见了年轻人脸上的欢乐。

舞会上有很多穿着蝙蝠衫和健美裤的年轻小姐姐,他们把健美裤的松紧带扣在高跟皮鞋下面,远远地满场旋转。对于一个处在青春期发育早期的男孩子来说,这是他最早的关于青春与荷尔蒙的教育。

03

后来父亲和母亲一起带着我移民,从攀枝花回到了广州,住在一个传统的巷子里。那和攀枝花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没有厕所、没有淋浴间,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煤气,只能靠烧蜂窝煤来做饭。

母亲要重新学着骑自行车上班,从家里骑车去她上班的地方要一个小时。父亲担心母亲不适应广州拥挤的自行车车龙,于是每天早上提前一个半小时先骑车送母亲到她的单位,然后再骑车回到家附近的单位。

从攀枝花来到广州的第一年,生活是窘迫而略带艰辛的。

一次父亲出差,回来的时候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带了一桶苏打饼干。我兴奋极了,把这桶饼干拿下来,捧在怀里,把头埋进了饼干堆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它们的味道。心里梦想着:如果一辈子要是都能有苏打饼干,就太幸福了吧。

就是在这样一些艰苦的时刻,我也没有看到过父亲有多么沮丧。他好像是一个不怎么愤怒也不怎么沮丧的人,也很少开怀大笑,性格总是如此稳定而温和。

小的时候会认为这是一个没有什么个性的男人,长大了才知道,一个天性温和的男人,有多么难得。

04

后来我们搬了新家,父亲有个朋友,是做红木家具的。那个时候的红木家具是真材实料,用上等的花梨木,但颜色都刷的很深。

父亲订制了有餐台、沙发、椅子、电视柜等十二件套红木家具,非常重,好不容易搬进了新家。

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宜家家居的广告,我觉得那种布艺沙发才代表了时尚和潮流。我很愤怒地敲打着这一堆又笨又重,又不明亮的家具。

天呐,那些红木上镶着贝壳、上等的云石。

而且我跟我父亲说:“如果不把这套东西扔出去,我就绝食。”

父亲说:“这是一套很好的家具,非常好。”

“有多好?”

他说:“非常好。”

一个满地打滚的青春期儿子,以情绪爆裂的方式哭喊着一定要把这套家具扔出去,父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扔在外面马路上有点过分吧,要不要放哪儿呢?”

我说:“我不管,您必须弄走。”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愤怒、无奈,什么都没有,他说:“好吧。”

过了几天,这家具就不见了,我心满意足地让他们买了一套布艺沙发。

25年之后,我在一个朋友家里看到他的一套红木家具。当他向我炫耀这一套家具价值万的时候,我说:“我们家以前那套比你这套好多了。”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才开始真正理解中国文化的,但是起码在童年没有。

那时我们住在广东玉雕厂的宿舍,楼上楼下住着许多国家级的工艺品大师,但那是一个还没有完全市场化和审美教育普及的年代,大部分的国家级工艺大师每天骑着自行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在自行车的车头上用草绳扎着一尾活鱼和一些蔬菜,他们回家也要做饭。

那时候的我觉得这些人一点都不成功,腰上都没有别大哥大。

05

再后来,随着市场经济的推进,父亲的单位陷入了种种体制上的困扰:一堆退休老工人需要单位继续支付着他们的工资;人民币兑美元突然贬值,工艺品出口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当时我在北京读书,只是偶尔听到母亲说父亲很忙、很累,以至于被验出有糖尿病。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一个最亲的人有了一种长期的慢性的疾病,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一年大学毕业,我放弃了留京,一心想着家里有一个已经年老力衰的老父亲在,我需要回到他们身边。

结果当我回到父亲身边的时候,发现他没有任何因为得病而带来的烦恼。他仍然爱吃红烧肉和糖醋排骨,而旁边的母亲,一直在叫嚷着别再吃了。

父亲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经常趁母亲去厨房的时候抓紧时间多吃几口肉。每次母亲出来发现盘子里的肥肉又少了几块,勃然大怒,父亲就像一个偷吃了糖一样的小孩子一样,脸上充满了害羞的表情。

父亲一辈子都没有担心过自己有没有挣到钱,也不担心自己有多少钱可以花,他不会修电器,不会用电脑,到今天还不会从手机里下载APP,但我觉得我和他的连接非常紧密——这个男人,教会了我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以一种善良而温和的态度,做自己分内应该做的事情,然后把所有很困难的事情都交给旁边更能干的人去干。

迄今为止,我也不会用QQ,不会下载APP,在互联网公司工作了那么多年,都不太会用键盘。看见一切电器和高科技,都在想能不能找一个比我更能干的人来处理它。

慢慢慢慢地,我发现我说话的声音变慢了,慢地就和父亲年轻的时候一样。慢慢慢慢地我发现,我变得爱吃肥肠和红烧肉,哪怕知道因此伴随痛风、糖尿病和高血压是生命的宿命,而你却仍然觉得不吃到那一口,简直无法抚平自己内心的期待。

06

我一直以为我父亲是一个无趣的人,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他写给我母亲的信。他讲到他在车站上送他父亲离别时候的情绪,就像朱自清的散文一样,在渐去的绿皮火车里,望着渐渐缩小的身影。那一种很绵长、很温存的情绪,居然一直被他很憨厚的外表包裹。

再后来我还看见过一些他写的日记,他写到的对儿子的期待、对自己孙子的期待,我才注意到他有些时候暖暖地看着我儿子的深情眼神。

原来一个好男人可能有很多个标准,当他外在的憨厚与内在的深情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凝结成了一种像玉一样的力量,温暖、细腻、而清澈。

相较于父亲而言,我显然太会表达了,太善于把自己的情感用一种更具文学化的方式演绎出来,这也许是我的职业对我的伤害,我有我的工伤。

在内心里面,我更坚定地相信,如果有一天我能像父亲那样,在外在的样子上更内敛,更圆融、更抱朴的时候,就是我更成熟的表现。

07

回忆父亲的故事,好像不是按时间序列去慢慢展开的,它好像是很多层时空的画面,被同时投影到了一张底片上。

有一秒钟,闪过的是父亲年少时,英姿勃发的眼神;有些时候是他中年的时候诚恳、温和的笑容;有些时候是老了以后,偷吃红烧肉的小男孩的快乐。

这些重重叠叠的男人样子,揉在了一起,又被慢慢慢慢地展开,它构成了某一种我对于男人的基础认知——不疾不徐,不嗔不怨,年轻的时候成熟,年老的时候天真。

原来大部分最重要的教育,都不是借由语言和文字完成的,他演给你看,并终将形成你自己生命的底色。

所以我常常会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我儿子做作业,看着这个就像35年前的我一样的小男孩儿,我突然理解了35年前我父亲看我的时候的那个样子。

一个男人,真的不需要教育他的孩子,他只需要用一辈子的行为艺术演给孩子看——你可以用你的工作和你的岗位去照顾很多人的生活;你也可以偷吃你喜欢吃的东西;你可以在心里面有整个公司,乃至整个行业的洞察;你也可以在儿子发飙的时候,温和地说一声,“好嘛”;你可以等待,等待直到有一天他长大了,才真正地理解小的时候,你看他的那一个深情眼神所包含的一切。

现在我爹还挺幸福的,因为我经常把我穿不完的单农分享给他。一个浑身单农的男人,每天很早就起床,让儿子睡觉,跑到街角对面去买一整盘的银记肠粉,用一种很保温的方式存放在锅里,一直等他睡饱了,12点钟起床的时候,端在他的面前。

还需要做什么呢?如果有一天到我老的时候,我儿子愿意在他睡到中午起来,幸福地吃一碗我给他买回来的肠粉,这样就足够了。

你的父亲教会了

你哪些事情?

这些事情对现在的你

产生了哪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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