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我油然想起远我离去半年的父亲······
人们常常把父亲比喻为“山”,我不苟同,因为,在我与父亲的所有岁月的记忆里,父亲从没有看过山,我也没见过山是什么样子,我的家乡是黄淮大平原,可谓一马平川、百里无丘,所以,我无法将父亲与山联系在一起。当我见到“山”时,是我离开家乡离开父亲漂泊他乡后的事情,如果要赞美父亲,只比成“山”是不完全恰当的,我认为,我的父亲有时像“山”、有时像“草”、有时像“树”、有时也像“水”饱涵智慧和向往······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留给我最美的、印象最深刻、也是我一生中对父亲的第一个记忆······
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一个夏天,至于那一年几月几日,根本不可能清楚,因为,那个年代我家没有挂历、台历,更没有钟表、手表之类的,况且,我很小,假设有也不会认识的,反正我记得天气很热。
一大早,父亲把我抱到架子车上,我迷迷糊糊地闻到丝丝的飘香,幽幽的油香敲打着我酣睡的神经,我闭着眼镜伸手要,
“还没包严吗?”这是妈妈的声音,
“再包紧点,别让志英、大穴他们发现了”这是父亲在说话,我知道父亲又要出远门了,每一次出门之前,妈妈都要给父亲炕油膜,这是对出门远征的最高犒劳,这也是最大鼓励,因为炕油膜一年中只有“十腊一”(每年农历十月初一)这一天才吃的上,并且,一个油膜一切四块四个人分,一般切不一样大,必须由年龄小的先拿,这是妈妈的政策。可想而知,油膜是多么的“神圣”,哪能允许生产队的其他社员知道甚至分享呢?况且,父亲还是生产队的领导·····会计呢。
我强忍着诱惑不敢撒娇,虽然我才几岁还没有读小学一年级,我也很明智······我兄弟6个,我排行第5,下面还有比我小的,我怕挨打,所以不敢怄气撒娇。
父亲套好驴拉着我到生产队与其他社员回合,他们已早就到了在等父亲吃早餐哩,父亲把我从架子车上抱下来,让我吃东西,这时,天上还没有“翻鱼肚”(天蒙蒙亮),我睁开惺忪的眼,看见他们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吃窝窝头蘸蒜泥汁,我明白了父亲出差带上我的缘由了······让我占生产队的便宜,节约我们的粮食(我家每年粮食不够吃,至少国家每年都要救济我家3个月的口粮,就算如此,我们家明天能吃三顿饭的日子,一年也不到天),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狼吞虎咽,我聪明的很,我还揣了一个,
反正灯光暗看不清、他们正吃的起劲、再说公家的有没有数。
吃饱后,几架架子车浩浩荡荡地(至于多少架不知道,我当时小学都没读)出发了,我才吃了东西睡不着,但因天还没亮,星星还清晰可见,我就睡在离父亲屁股的不远处数星星和被父亲及社员们的架子车惊醒的小鸟们的惊慌尖叫声、驴骡马的蹄步声以及应和着架子车轮胎没有减震器缓冲而导致的与凸凹不平的地面碰撞发出的咕咕噜噜声······我今天想起,仿佛有点春秋战国诸侯争霸驰骋疆场的场面和感觉,我今天才知道,那是那个时代所特有的“交响乐”。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我们终于到了离我家9公里的县城,反正太阳还没露头,父亲领着他们转啊转,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只知道县城有一个高房子(一个房子摞在另一个房子上),后来才知道,那是楼房,名字叫服务楼,柏油路有一公里长,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过最平的路。
天气热得很,当太阳正南时,太阳凶得很,又好像饿的荒,简直是在下火,有想把我们烤熟吃之架势,父亲吩咐大伙各自躲太阳找阴凉。这时,我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起得这么早了。
父亲赶着驴车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父亲这才从裹了好几层麻布里拿出拿足以让我垂涎八尺的油膜递给我,我看见就一个,圆圆的、厚厚的、黑黑的、香喷喷的,但个头不大,可,是小麦面的(小麦面就是那个时代的“农民梦”,一年中,只有逢年过节才可能吃得到,往往,绝大部分是小麦面和包谷面混合的),
“你妈安排的留着给你上午吃,别让他们看见了”
“我这里有,早晨没吃完剩下的”我拿出了放在我身子下面麻袋里的窝窝头,
后来,父亲为了让我吃,才从边边炕焦糊(因舍不得放油)的地方撇了一小溜,父亲那1米75的块头,又要干体力活,那么一小溜怎么行呢,后来,因,谁都不舍得吃油膜,我们父子达成协议:我吃一半油膜,父亲吃变了型的窝窝头和一半油膜。
下午太阳还老高时,父亲带领社员们各自装了一大车,准备打道回府、凯旋而归,父亲说去办个小事,一袋烟的工夫,父亲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高高兴兴地向我们大伙走来,“原来会计搞投机倒把呀”这是生产队里的大穴在戏父亲,
“给小孩买个本子和笔,准备下秋让他上学”父亲说,
“那,哪来的钱呢?”这是志英在问,
父亲说:“这是生产队出差的伙食费,我没吃”,我这时才明白妈妈炕油膜的原因。
父亲说完,把我举到高高的麻袋上,然后把本子和铅笔递给了我,命令车队出发,这才叫满载而归啊······
我打开本子,里面全是方格,我知道是小字本,本子的封面印的是两个小孩,跟我的年龄差不多吧,5、6岁,一个是留着“茶壶盖”,另一个是扎着“小扫把”,趴在一张课桌上,手里都拿着笔,好像在写字,还向视而笑······我回家的旅程,整整看了一路,我没有感觉到太阳的辛辣、也没有感觉到没有减震器的颠簸、更没有没有舒适座椅的蜷曲,我唯一清晰的是我的快乐、我对学习的渴望、我对未来的憧憬以及以及以及我终生不能忘怀的是父亲从县城到家的路途中没有舍得坐一秒钟架子车,因为,我家的驴体小力弱,又因为这套驴车是我家唯一的交通工具和唯一的家业。
父亲的性格我没有能力总结和概括,但,我可肯定一点,我们这个大家庭,尤其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如果没有父亲的默默的付出,我们将无法存活,父亲的地位和价值对于我们的家是无法比喻和无法衡量的!
父亲节省的那顿5分钱的伙食费,肯定会影响我的一生,说明父亲的眼光是多么深邃啊!
父亲啊,您何常只是如“山”之重啊,您还如“树”一样挺拔,您还如“水”般的饱藏智慧!
永远敬仰我的朴实而伟大的父亲!
明天见!
敬请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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