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

原创年父亲节我想起了父亲的稻

发布时间:2020-6-27 10:33:47   点击数:

(点击上面图标欣赏《父亲》)

首先,我有一个事情搞不明白,在众多的文字、歌曲、戏剧、小品里,是歌颂母亲的多,还是赞扬父亲的多呢?

6月16日,年父亲节到了,我想起了父亲的稻田人生。

回得去的故乡!载不动的父爱!

站在稻田边,青色的穗浪连绵起伏,阳光点点跳跃在禾苗之上,沿着风的浪口,父亲的想像是穿越四季的翅膀,由谷芽到穗条,由翠绿到金黄,将忙碌了一秋的金穗,割倒,在斛桶角上一声又一声,小心翼翼敲下饱满的谷粒,然后粒粒归仓。

差不多每一个寂寞的黄昏,当村庄荡漾在波光潋滟的夕阳里,父亲都要躬身而行,把亲切的目光洒向稻田每一株青禾,攥在手心的幸福和欣然的微笑便在此刻深入到这一片稻田之中。

可以说母亲生育了我,而父亲则养育了整个世界。

父亲该是这片稻田最后的守望者。一顶破斗笠,一弯旧犁耙,一头老水牯就能概括父亲一生的形象。

父亲经历过大跃进,食堂化,经历过文化大革命。那样一个刚从西方殖民国家的桎梏中解放出来的新生国家,经历了如此不切实际的激进和动荡不安,饥饿和贫穷因此是如影相随。食堂化时,一天二两米的裹腹艰辛,永远也填不饱父亲贴着脊梁的肚皮,每天父亲体内能量的“支出”和“收入”总是达不到平衡。这使得父亲记忆里对饥饿有着特殊的恐惧。当然,父亲和伙伴们也有独特对付饥饿的办法,那就是每次饭后,他们尽量减少运动量,就和衣躺在稻草堆上,睁着眼睛望蓝天,望白云,望飞鸟,让肚子里的米饭在“清瘦”的胃里能够存留更长的时间……

为了解决温饱,父亲和伙伴们也会经常提一个竹篮,贼样的到生产队稻田里去偷稻谷。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匍匐在稻田里,把饱满金黄的稻穗一把一把的用手剥落在篮子里。偷来的稻谷来不及完全晒干,就用钵子碾磨成白米,然后在野外搭起一个石灶,采集一些青色诱人的野菜,用沙钵熬成粥,躺在草地上美美的喝着,飘香的野菜粥便在父亲和伙伴们知足的笑声中散开,弥漫过悠长的岁月,一直迷醉着父亲的一生。

但也有时候,村里生产队的队长会去稻田里巡逻,发现偷稻谷的孩子们后,大声的吼着追赶。父亲和伙伴们就会象一群受了惊吓的小鹿,嗖嗖的穿过田坎,越过小溪,飞也似的钻进树林作鸟兽散了。就是有时候免不了被抓住了,大人们也就是训斥一顿,然后把篮子收缴了事。谁会忍心要一群饥饿的孩子们去承担责任啊。

年冬到年春,人民公社响应国家号召,出动大量劳动力大举进行农田水利建设。爷爷被抽到一个大队修水库。父亲每天去给爷爷送中饭,所谓的中饭,也就是几个蒸熟的红薯。那天,父亲背着四个红薯,精疲力竭的走到工地,刚放下背篓一转身,却发现四个红薯少了两个。父亲一下子不知所措,落寞的身影孓然的站在水库的堤坝上,茫然的望着人群,茫然的望着爷爷。那段茫然的岁月刻在了父亲的记忆里挥之不去,困惑着父亲十岁那年贫乏苍白的历史。

提起那些往事,父亲淡然的目光里,是飘过却又无痕的岁月。更何况,任何的往事中,或多或少都会隐藏着一代人的悲欢离合以及喜怒哀乐。正如我们这一代人,在拥有着优越的物质生活背后,却又多了许多对生命意义和人生价值的不解和缺失。

我理解父亲,他对我们经常提及的一些陈年旧事,并不是忘记不了那个时代和那些历史,更多的可能是他想用他那些亲身经历的苦和痛,让我们学会怎样珍惜身边的那点点滴滴的幸福。

八十年代初,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分田到户,农村的景象如一夜春风催开的千树梨花,桎梏人们思想的枷锁一下子被打破解放。“大锅饭”出工不出力,干好干坏一个样的时代终于划上了句号。父亲窒息、沉闷的生命开始逐渐的鲜活和清晰,终日委顿的腰杆一下子坚挺起来。在老支书家那盏昏黄的煤油灯下,一朵如豆的灯花摇摇曳曳,映衬着父亲沟沟壑壑的脸庞,在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合同纸上,父亲真切的懂得了这些是属于他自己的土地了。

拥有了自己的稻田,父亲笑了。那天晚上,父亲彻夜未眠,对母亲一遍一遍的说,我们有自己的稻田了,我们有自己的稻田了。

日子红火了,父亲又开始在村里建起了第一栋新木房。建好那天,两匹红布喜庆的高高悬挂在屋梁上。红布下,父亲在阵阵的鞭炮声中,迎接着前来道贺和唱梁的人。

唱梁的时候,父亲会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都可以唱梁。唱梁的人一边顺着梯子爬上屋梁,一边唱着美好的祝愿词语,诸如:手攀云梯步步高,伸开双手摘仙桃,左手摘桃千百个,右手摘桃万百双。请问主人家,要金还是要银?父亲就站在新房下面,大声说,金也要,银也要。接这唱梁的人继续往上爬:手攀一匹方,猪儿羊儿满池塘,手攀二匹方,儿子孙子满华堂,手攀三匹方,金银财宝满皮箱……到最后一匹方时就唱:手攀七匹方,五子登科状元郎,状元郎,恭喜主人放点炮仗,吹打一场。下面鞭炮齐鸣和一阵阵的唢呐声,淹没着父亲简单而精彩的幸福。之后,就会在屋梁上放上一些抛梁糍之类的东西,唱梁的人可以在上面把这些糍粑装满自己的袋子后,剩余的便可以往下抛到观看的人群里,大家就热热闹闹的哄抢。我清晰记得,父亲站在人群里,在别人艳羡的眼光里,骄傲的吧嗒着旱烟袋,在一个个悠闲的烟圈里,弥漫着他满足的微笑……

只到现在,父亲都还一直在说,时代的变化真的有些眼花缭乱。到了九十年代,就在父亲日复一日演绎着乡村边缘朴实的生活时,一如既往的宁静生活开始变得躁动起来,空气里弥漫和酝酿着让父亲不安的气息。零零星星的,村里一些青壮年,开始不习惯于祖辈肩膀上的犁耙了,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袱,开始往城市迁徙。接着,一些和父亲一样年纪的人,一双泥腿,艰难游走于城市的边缘。

父亲的目光始终无动于衷的散散游离于乡村的田野中。他固执地坚守着一种简单而平凡的生活。

站在大片荒芜的田野中,父亲只是轻声的叹息,变得有些沉默,曾经忙碌的田野,只是疯长着拔节的蒿草。

春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看到那些从城市归来的边缘人,父亲有时候也和他们谈论一些话题,只是感觉很遥远。他们谈论最多的是城市的繁荣和发展,也有城市的灯红酒绿以及醉生梦死。

当他们在乡村稍作栖息,再次扛起包裹挥手告别这些破旧熟悉的木房子,踏过那些飘着泥土清香的稻田时,父亲想,他们是否真的融入了城市的生活,成了城市的一员呢?

但我想,城市有他们追逐的梦,乡村也有他们割舍不了的情。城市化的进程和发展,他们终会融入城市,也许是下一代,或者是更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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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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