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下午,在洒满温暖阳光的屋子里喝着茶与妈妈聊天。
电话里她说,后天是你爸的生日了,你哥会回家的。哦,又是一年的年底了,年底的时候会有爸爸的生日。
放下电话后,特意又查了查爸爸出生那天的阳历是几月几日。窗外风呼啸。想到妈妈生日的时候,会打个电话过去撒娇;先生生日的当天,会郑重地写一封长信给他;好友生日,会很认真地准备礼物,……唯有爸爸的生日,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
我心中的这个男人,个子很高很高、嗓门很大。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老,瞧着日历中的年,才意识到爸爸已经是60岁了。
我走累了,爸爸不说话抱起已经8岁的我走过长长的街;
他会带着我去城里最好的商场,买独一无二的头花,也会由着我一大把一大把的买在那个年代很奢侈的彩色笔。
大一点,我总爱看爸爸低着头把算盘搞得啪啦啪啦响,他会小心翼翼地翻着账本又小心翼翼地放到柜子里,不允许我靠近。现在想,我大概那时候就从他的身上学到了专注和认真。
我要用大白纸做本子,爸爸便用细细的白线一张一张裁好。
有一段时间,我总是爱哎呀哎呀地乱叫,他有一次对我大发脾气,说了很多话,关于教养。
…………
他说要学会写毛笔字,我至今也不会写。
爸爸很少夸我。好像只有上小学时他发现我自己在背百家姓,夸过一回。所以长久以来,我总是爱在他面前装出很骄傲的样子。
我记得有很多很多次,他会把我喊到他的身边,搂着我说我要长大了。在他很有力量的臂弯里,有很多很多的爱,但年幼的我并不懂。
青春期的那段时间,我们有过很多很多的争吵。之后,我们很少在一起说话,更没有交流。再后来我到了北京,见面也越来越少。
我很惧怕他,也故意躲着。
妈妈成了我与爸爸的媒介。我妈会说,你爸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你爸说天冷要多穿个衣服,你爸说你要回来了,让我去买些吃的回来,你爸说要……
整整有一年吧,我都没有喊过爸爸两个字。直到在一次儿童文学作品精读课上,读林海音的《城南旧事》:
走过了院子,看那垂落的夹竹桃。我默念着:
爸爸的花儿落了,
我也不再是小孩子。
恍惚的,才懂得一点点父亲的爱。
渐渐长大,我开始看得懂他温暖的眼神,和在我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谨小慎微。年父亲节那天,发了条短信:爸爸,我爱你。他对我说,也很爱我。
那一天,一个人跑到咖啡馆默默地流泪,悄悄地想他。
越长大越发现:
想家的时候会想爸爸;生活中遇到烦心事儿会想爸爸;失恋了会想爸爸;生病了也会想爸爸。
想家,就是想他。
刚工作那年,有段时间压力特别特别大。好友带着我去KTV放松,我总是爱听他一遍又一遍地唱着《父亲》:
总是想你索取却不曾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转眼泪湿眼底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托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
很多很多个夜里,都期盼梦到小时候,响亮地喊一声:爸爸。很多很多个夜里,合上书都会安静的呆一会儿,想想爸爸再去睡。
爱一直都在,是自己太无知。
我是一个好女儿。
但作为父亲面前的那个女儿,我一直都不够孝顺。
有爸爸在,永远都是踏实的。
这是我心中父亲的力量:不怕风不怕雨,昂起头走过去!
祝福爸爸!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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